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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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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燒

據說這次的期中考試是是市級聯考,聯合了其他多所學校在一起混合考試,考試十分之嚴格,堪比模擬高考。

所以在消息下來,時間確定後,班上的同學都進入了瘋狂學習的狀態。

被地理折磨的楚易好歹還有周辭這麽個冤大頭肯陪他一塊兒學,葉別夏就慘了。

他老人家作為一個滿腦子各種花花想法的家夥,學習是哪兒哪兒都不行,常年占據班級排名倒數第一第二第三的寶座,唯一能算得上不錯的只有語文歷史,還經常因為作文寫嗨了跑題導致一跳九十幾分,數學更是從未上過七十分,唯一一次上八十還是因為選擇題倒數三道題剛好蒙對給他加了十五分歐皇分。

他的地理水平和楚易差不多,政治歷史普普通通勉強及格,班主任為了這個貨的學習操碎了心,刻意把班級成績第一的牧楓安排到他邊上坐,結果葉別夏桌子上堆的小說素材本是越來越高,成績是一點也不見漲。

也許是老師給牧楓下達了命令,又或許是牧楓本人覺得自己在這麽放縱對方下去確實不合適,總而言之,這幾天葉別夏沒有到他們這邊找宋棲聊天,耳朵邊清凈了不少,但是常有“高猿長嘯”,隔著半個教室都聽得見某人的悲嚎。

“啊啊啊啊,我不行我不行,我真的不行,把我的本子還給我為什麽要用數學這種東西折磨我……我寫不出來啊嗚嗚嗚嗚!”

“乖,別鬧,不寫數學也沒關系......”牧楓的聲音依舊是冷冷淡淡的,但是莫名帶了幾分笑意。

“……本子……”

“你也可以背政治概念或地理地圖,”牧楓只有在這種“作弄”葉別夏的時候臉上才會露出些別的表情,平時一直是一張冷冰冰臉:“本子,不行。”

“牧楓你個王八蛋!”

“隨便你罵,反正你給我老老實實學就是了。”

“嗚哇!我不想,我真的不想——”

楚易額角直跳,重重地把頭埋到了臂彎裏。

他還真的是感同身受啊……

周辭這貨似乎是鐵了心要把自己的地理成績給拉上去,現在晚上對他的“折磨”力度越來越大。

可是他就是學不會地理,他一看地圖和地球儀他就發暈頭痛,要不是確實是想提高成績,他早就和周辭翻臉了。

不過轉念一想,這對自己也沒什麽虧損啊,倒是周辭,要浪費時間陪著一個菜雞學那些自己已經會了的東西,對方還一竅不通天天學天天忘,人家有這耐心也不好去辜負人家。

於是他就跟著周辭的步伐一點一點啃著這門讓他難受的學科,並終於在期中考試中得到了一點突破。

成績下來那天他最先查的就是自己的地理成績,懷著祈禱的心點開界面……確實,有突破。

從四十分到五十分的突破。

楚易:“......”

所以你問我為什麽要悲觀啊?

你好歹讓我及個格好讓我有動力吧?!我只是想要個及格啊!

這事兒放誰身上不悲觀

不過周辭倒是很高興,因為這至少有十分的進步,楚易的總體名次雖然也沒有往前挪多少,但俗話說得好,一分的進步也是進步,更何況楚易直接進步了十分啊!於是成績出的那天,他晚上又給楚易煮了面作為鼓勵,這回鹹淡剛好,吃的楚易一本滿足。

雖然說後面的地理試卷訂正過程很痛苦就是了。

其實楚易時常會懷疑周辭的居心,因為他實在是找不出自己身上值得周辭這樣為他付出的點,自己也不是大白菜,施肥澆水又不能長大,就算長大了周辭也沒辦法摘下來吃,實在是賠本的買賣。

而他每一次問周辭,周辭都會說這是對同桌的合理關心,而關於這一點前同桌簡鶴就表示抗議了,聲稱在自己同桌期間壓根沒有享受過這種服務,要求周辭對他進行精神上的補償。

周辭默默地把他一米九的身材從頭到腳掃了一圈,用無聲表達了自己的抗議。

所以綜上所述,楚易一度懷疑,周辭是把自己當成他兒子來對待了。

不過楚易也沒有時間來考慮這個了,學期第三個月份,他開始忙碌了起來,之前提到過他畫畫不錯,而作為未成年人,不能做定期兼職的他偶爾會接接畫稿的單子來賺錢以維持個人生活,雖然說他高叔會定期往他媽媽那張老銀行卡裏打錢,但處於某種原因,他基本上沒動過裏面的費用。

他唯一接受的幫助只有他媽媽的醫療費,這是他無論無何都沒辦法承擔的,但他也一筆筆記好了,想要等到錢夠了再歸還。

而之前的一個大主顧——一個在南山區開網紅書店的男人,他是楚易父親以前的朋友,提出說想要用他的畫在自己的書店二樓開一個小畫展,給了他一個固定的主題,並向他一口氣要了十幾份約稿,而門票價格也不貴,二十塊一個人,他和老板四六分,或者是買三本書免費觀看,全額歸老板。

當然,如果有人願意買下楚易的畫,那也是全額歸楚易的。

楚易確實是有點缺錢了,上一次接稿還是在很久之前,他一般把商稿和自己的個人創作分開對待,也沒有那些所謂的藝術至上的高傲個性,於是就接了這個單子,和老師請了一個個半月的假,在家畫畫,夏老師屬於知道一部分楚易底細的人,就同意了,所以在期中考試後,周辭基本上沒有再看到過楚易。

周辭自然是抓心撓肝啊,每天感覺身邊空了個人,連中午去食堂幹飯都沒勁了,他想見楚易,但是每天唯一有可能碰見他的方式只有早上的早餐攤和夜晚的餃子館。每一次看見楚易,對方都會更瘦一點,眼神均是疲憊,穿著皺巴巴的衣服帶著口罩,在早晨或傍晚的寒風中像是沒註意到他這個人一樣從他身側飄過,身上帶著濃郁的丙烯顏料味兒,像是被泡在顏料罐裏了一樣。

這些天他也一直在想為什麽自己會對楚易那麽上心,可每每回想楚易,要麽是回憶起對方在運動會上笑容自信張揚的模樣,要麽是初見時對方坐在身邊裹得緊緊的陰郁而疏離的模樣,就會忍不住去自己邊上找人。

但自然楚易沒來。

周辭登時就像是心口被人挖了一塊一樣,空落落的。

“報告,”周辭在辦公室門口敲了敲門,在得到夏囿的允許後進了門:“打擾了夏哥,我過來幫課代表搬作業。”

這幾天氣溫驟降,班上的同學齊齊穿上了棉大衣,一個個裹得像是北極熊一樣,夏囿也不例外。他看見周辭進來,笨拙地指了指桌邊的一摞書,示意對方去拿。

周辭過去抱起作業,在出門前終於忍不住開口問了:“夏哥,楚易怎麽還沒有來學校上課啊?”

夏囿把自己的椅子轉了個圈,眼睛從金絲眼鏡後放出探究的眼神:“怎麽了?你找他有事兒嗎?”

第三次月考已經結束了,可楚易仍舊沒有回來,想念幾乎要結成網完全綁縛住他,雖然他依舊沒想清楚自己為什麽在想念。

“畢竟是我同桌嘛,關心一下,”周辭說:“太久沒來了,我沒他有點不習慣。”

“這能有什麽不習慣的,”夏囿慢吞吞地又把椅子轉回了面對電腦的方向:“告訴你也無妨,剛好你也能去看他兩眼……楚易這孩子,唉,太辛苦了。”

“所以他到底是因為什麽事請的假”周辭問。

“賺生活費啊,”夏囿說:“他在家裏畫畫呢,接了稿子,聽說是這次畫完可以夠他過個大半年了,看時間,他請假的最後界限也快到了,沒事,很快就回來了,”

周辭應了一聲,帶著滿腹的疑惑往外走。

楚易他為什麽要自己賺錢養活自己,他爸媽呢?

他不是說自己還有一個哥哥嗎?他哥哥應該成年了吧怎麽能讓未成年的弟弟去賺錢呢?

下午放學的時候他實在是沒有心情上晚自習,他和牧楓請了假,便沿著前往家的路走過去,但是他卻沒能在一貫能夠看見楚易的那家餃子館裏看見他。

這人……現在飯都不吃的嗎?

他發微信給楚易,對方未回覆,打電話,顯示關機。

他只得又一次去敲楚易的門,這一次,他敲了快五分鐘,門終於開了。

楚易眼神迷離地從昏暗的房間裏探出頭,他穿的很少,頭發和衣服淩亂,衣服上沾著星星點點的顏料,房間裏的溫度和外面幾乎是一樣的,唯一的熱源就是楚易本人。

他臉上有兩團很不正常的紅暈,連擡手的動作都是虛浮的。

他在發燒。

楚易對自己的身體狀況一無所知,他這個月就是和顏料泡在一起的,沒日沒夜畫了好久,連時間都沒有註意到。

“你為什麽不開暖氣”周辭氣急,註意到房間的昏暗,才發現連燈都沒開,他探手去摸開關,啪地把燈打開,房間裏的淩亂便映入眼簾。

十來幅已經畫好的畫已經包好放在了一邊,一幅剛剛完工的畫正放在畫板上,邊緣的膠帶都沒有撕下來,地上是滿地的顏料盒和調色盤,各種各樣他叫不出來用途的筆刷被扔的到處都是,還有好幾盒沒拆封的白顏料堆在墻角。

“你……你過來……幹什麽……”楚易艱難地咳嗽了兩聲,於是周辭又留意到他的嗓子又壞成他剛開學時的樣子了,差點當場給對方來一巴掌,但看對方的身體狀況實在是不忍心下手:“你發燒了知道嗎?”:

“我知道……咳咳,”楚易步伐踉蹌地走到沙發邊從茶幾上拿起藥展示給他看:“我……我有……吃藥……咳咳……”

“你一個多月沒有來學校還缺席了第三次月考,你說我為什麽要來找你,”周辭把人按到沙發上讓對方坐:“你也是沒心沒肺,我們這麽熟了,你連請假都不和我講,你不知道我會擔心嗎?”

楚易臉上的疑惑幾乎要溢出來,他渙散的眼神望著周辭,問:“又……又不是你姐生病……你擔……擔心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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